皕廿九章 假戏真做-《味结膳缘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他入住延禧宫后,距离生母王恭妃居住的景阳宫不足六十丈,区区三百六十步之遥。而在皇帝的苛刻要求下,此三百六十步是皇长子的世界里最遥远的一段路程。

    确凿一些说,景阳宫宫门到王恭妃居住的正殿殿门那一段距离才是最遥远的,其次才是到宫门之前这三百六十步。

    然而这三百六十步恰恰又是在宫中二十年里,得以距离生母最近的一段路,说是难,不如说是讽刺。

    小的时候,皇后和太后都这么欺骗过他,“待皇长子足够听话,学为人,学持家,学御疆,学治国,自然可与母亲恭妃娘娘相见了。”

    可在他真的这么做时,一句来自皇帝的“都人子”就足以把皇长子做的所有努力抹消,哪里还敢谈什么见母妃的事。

    而这期间最万劫不复的部分,来自于翊坤宫,郑皇贵妃自始至终的过度受宠,使亲眼得见过母妃如何被皇帝厌弃的皇长子几近失去理智。

    明明同样都是女人,受到的对待竟有如此天壤之别,这其中虽有皇帝自身的原因,那个妖异妩媚、口无遮拦的郑皇贵妃也定使用过何等邪术,才让皇帝如此流连忘返。

    这样的想法像一颗浸泡了足够久的种子,在他心中直接生根发芽,而从芽苗迅速长成大树的那一刻,是皇三子的出生。

    母亲所受的区别对待已属不可理喻,而晚于自己四年有余降生的皇三子,一经诞出就压过所有要事,仿佛他的降生才是大明的荣耀,赋予整片疆土以荣光。

    长成后才知道的事更让皇长子咬牙切齿,皇帝四处筹集的十五万两庆生银子,一意孤行许下的皇贵妃之位,暗自做出的立储承诺……

    “到底何人才是尔之长子?‘立长不立幼’这条千年铁律因何在尔之面前形同虚设?”皇长子见皇帝体质虚弱,喉中带痰,入睡难眠,于是令御医给病中的“父皇”添一些助眠药物,令他沉睡。

    自己每到这时,则在床边扮演孝子的角色,逢人便说皇三子因爱见识民间,随郑皇贵妃娘娘对秀女初选监场而出宫,弃父皇于不顾,自己作为长子,理应在病榻前多多加以照顾。这番说辞如何不能取人好感?

    因一时遗忘代行部分职责的郑皇贵妃已移驾东郊行宫的内阁、大小臣子们,仍一路行至翊坤宫预备启奏、议事。
    第(2/3)页